2 提倡“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创作宗旨。
3 诗歌应为现实政治服务,强调其“补察时政”“泄导人情”的社会功能。
他的诗歌主张和诗歌创作,以其对通俗性、写实性的突出强调和全力表现,在中国诗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与元九书》中,他明确说:“仆志在兼济,行在独善。奉而始终之则为道,言而发明之则为诗。谓之讽谕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闲适诗,独善之义也。”
白居易讽喻诗的艺术特色:
1深刻反映下层民众的苦难生活,尖锐揭露上层达官贵人的腐化生活和欺压人民之恶行。
a组诗《秦中吟》共10首,集中暴露了官场的腐败、权贵们的骄横奢侈及对劳苦民众的多重欺压。
b《新乐府》50首,是一组有明确政治目的、经过严密组织构建的系统化诗作,内容颇为广泛,涉及到王化、治乱、礼乐、任贤、时风、边事、宫女诸多方面。
2一篇专咏一事,篇题即所咏之事,篇下小序即该篇主旨,使得中心突出,意旨明确。
3不少篇章形式灵活,多以三字句起首,后接七字句,富有民歌咏叹情调。
4语言运用方面力避典雅的书面语,用口头语或俗语穿插其间,浅显流利,琅琅上口。
5一些优秀诗篇善于生动地描绘人物,感情浓烈。
缺憾:1往往不惜以丧失艺术性为代价,给诗篇添加一个议论的尾巴;2有些诗篇所写事件,诗人本无深感,用理念结构全篇,真情实感相对不足,写得枯燥乏味,不耐咀嚼;3在语言使用上,因一意追求浅显务尽而失之直露无隐;有时一件简单的事理也要反复陈说,不够精炼含蓄。
第三节 《长恨歌》《琵琶行》与元、白唱和诗
《长恨歌》 作于元和元年,主要根据唐明皇和杨贵妃的故事传说来结构全篇,受到佛教变文、道教仙化故事影响和作者感情的投射,成为一篇以咏叹李、杨爱情为主,充满感伤情调的“风情”诗。作者在叙事过程中一再使用想象和虚构手法,浓烈的抒情贯穿于叙事的全过程;为情而作,使得全诗风情摇曳,生动流转,极富艺术感染力。
《长恨歌》的艺术特色:
1 采用歌行体,平仄协调,间用对偶,数句一转韵,多处采用顶针手法;结构严谨,情节曲折。
2 叙事、抒情、写景融为一体,层层渲染;在运用想象、虚构、比喻手法上独擅胜场,
3通过景物衬托人物微妙复杂的心理,人物形象丰满。
4抒情因素得到强化,浓烈的抒情贯穿叙事始终。
5以精选的意象营造恰当的气氛,使得全诗风情摇曳,生动流转,极富艺术感染力。
6语言明白晓畅而又精纯确当,音韵和谐浏亮。
《琵琶行》 作于元和十一年江州贬所。作者通过亲身见闻,叙写了琵琶女的沦落命运,并由此关合到自己的被贬遭际,发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 深沉感慨,诗情哀婉苍凉。在表现手法上,用秋天的枫叶荻花和三次江月的精彩描写来烘托人物感情,并通过人物的动作、神态来展示其性格、心理;用情把声和事 紧紧联结在一起,声随情起,情随事迁,使诗的进程始终伴随着动人的情感力量;以精选的意象来营造恰当的氛围、烘托诗歌的意境。
通江唱和 元 和年间,元稹和白居易分别被贬,一在通州,一在江州,频繁寄诗,酬唱不绝,成为文学史上一个令人注目的现象。他们的唱和诗多长篇排律,次韵相酬,短则五六 十句,长则数百句,洋洋洒洒,蔚为大观。这样做一方面锻炼了诗人的智慧、技巧,丰富了诗歌的种类;另一方面也因过于重视形式技巧,诗人的真情实感反被冲淡 乃至淹没。
元和体 是指元稹、白居易以次韵酬唱为主的短篇长章,这些和诗在当时流传颇广,以至“递相仿效,竞作新词”。除了上述次韵相酬的长篇排律外,还包括元、白那些流连光景、浅切言情的“小碎篇章”,以及元稹的艳体诗。
第四节 白居易的闲适诗
白居易的闲适诗内容形式既浅且俗,语言浅切平易,意绪情调淡泊平和、闲逸悠然。许些记游写景的诗作以审美的眼光和清新的笔调,观照自然,抒写心愫,排遣忧愁,超然物外,表现出“逸韵谐奇趣”的特点。说理议论的篇章,初读之下尚觉清爽,数篇之后便觉陈陈相因,了无新意。诗中所表现的退避政治、知足保和的“闲适”思想,以及归趋佛老、效法陶渊明的生活态度,因与后世文人的心理较为吻合,影响深远。
第八章 散文的文體文風改革 尚永亮 撰
第一节 政治改革与文体文风改革
古文运动 唐代中期韩、柳等人发起的一场以恢复先秦和汉代散文内容充实、长短自由、质朴流畅的传统,反对浮华文风的文学革新运动。他们所提倡的散文实际是一种新型的散文,既有所继承,又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和时代特点:自内容言,是明道载道,把散文引向政教之用,和当时的政治形势有密切的关系;自形式言,是由骈体而散体,是散文自身发展的一种要求。这是一场有目的、有理论主张、有广泛参与者并且有深远影响的文学革新。
中兴的愿望促成了儒学的复兴,促成了政治改革。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文体文风的改革得到了发展。换言之,是经世致用的需要促成了文体文风改革高潮的到来。
韩愈、柳宗元将复兴儒学思潮推向高峰。韩愈最突出的主张是重新建立儒家的道统,越过西汉以后的经学而复归孔、孟;柳宗元更重视源于啖、赵学派不拘空名、从宜救乱的经世儒学。
出 于相同的政治目的,韩、柳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以文明道、反对不切实际的文体文风的路途。他们将文体文风的改革作为其政治实践的组成部分,赋予文以强烈的 政治色彩和鲜明的现实品格,去其浮靡空洞而返归质实真切,创作了大量饱含政治激情、具有强烈针对性和感召力的古文杰作。
第二节 倡导古文的理论主张
天宝中期以后,元结、李华、萧颖士和继之而起的独孤及、梁肃、柳冕、权德舆等人形成了若干个文人群落,以复古宗经相号召,以古文创作为旨归,从文体的角度倡导改革。
1李华、萧颖士倡导宗经,走向文学上的复古。
2独孤及在宗经之外主张“先道德而后文学”,对“饰其辞而遗其意”“天下雷同,风驱云趋”的“俪偶章句”予以抨击。
3梁肃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教化,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文气说,强调文章的内容、气势和骨力。
4柳冕由文返质,倡导复古,主张以文明道,极力突出文章的教化功用,对文学史上与教化无关的文学性作品一概否定。
他们的理论主张缺乏实践性品格,带着空言明道的性质;那些一味强调教化乃至否定一切文学性作品的态度,显然偏颇。但他们提出的宗经复古、以道领文、充实文章内容而反对浮靡文风等观点,在当时却具有积极意义。
韩愈、柳宗元的古文理论:
1其理论主张的核心是“文以明道”,极力突出文章的教化功用。
2充分意识到“文”的作用,博采前人遗产,主张广泛学习经书以外的各种文化典籍。
3力倡“去陈言”,强调“文从字顺”和“体备”“词足”。
4为文宜“自树立,不因循”,贵在创新。
5重视作家的道德修养和文章的情感力量。
韩愈发展了孟子的“养气说”和梁肃的“文气说”,提出了一条为文的普遍原则:“气盛则言之长短与声之高下者皆宜。”进一步强调“郁于中而泄于外”的“不平之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