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age 54-----------------------

                                   ②   要求： “宥我将士，请免诛戮”。随后自带5 岁的儿子石定忠、宰辅曾仁和   等人赴清营。他想以牺牲自己来换取保全余部，当然是一厢情愿的幻想。就   在石达开一行被押往成都的次日，清军以火箭为号，把石达开部将200 余名，   士卒2000 余名围杀殆尽。其余已经遣散者也陆续被杀。石达开被解至成都，   敌人曾对他劝降。他 “辞气不卑不亢，不作摇尾乞怜乞语”，最后被凌迟处                                  ①   死。 “临刑之际，神色怡然”， 时年仅33 岁。       天京变乱是太平天国由盛而衰的转折点。由于自相残杀和分裂，太平天   国损失了大批优秀骨干和久经考验的战士，极大地削弱了自己的力量，损伤   了元气，在政治上、思想上造成极大的混乱。尤其在军事上丧失了乘胜歼敌   的大好时机，导致清军乘机反扑，出现了全面性的退却。洪、杨内讧后，太   平天国先后丢失了湖北、安徽、江西及江苏的镇江、句容等广大地区，天京   再度被重建后的清军江南、江北大营包围，陷入了新的危机之中。                              二 重振天朝的努力       为了挽救太平天国的危局，洪秀全采取了一些补救措施，他先是削去洪   仁发、洪仁达的王爵，以争取石达开回朝辅政；在遭石达开拒绝后，又于 1857   年 10月任蒙得恩为正掌率，陈玉成为又正掌率，李秀成为副掌率，主持朝政。   次年又恢复五军主将制度，封陈玉成为前军主将、李秀成为后军主将、李世   贤为左军主将、韦志俊为右军主将、蒙得恩为中军主将（后改由杨辅清出任）。   陈玉成 （1837—1862）、李秀成 （1823—1864）都是早年参加太平军，英勇   善战的后起之秀。他们被提拔重用，充实了天朝的领导力量，在收揽人心、   重振太平军等方面都起到重大作用。       天京事变后，太平天国朝政混乱，诸弊层出，亟待整顿。  1858 年春，   身任副掌率佐理朝政的李秀成，犯颜直谏，奏请天王采取有力措施，兴利除   弊，重振衰颓的国势。其大要为：“恳我主择才而用，定制恤民，申严法令，   肃正朝纲，明正赏罚，依古制而惠四方，求主礼而恤下，宽刑以待万方，轻                                               ②   世人粮税，仍重用于翼王，不用安、福王。” 这些主张大都切中时弊，反映   了天朝军民的共同愿望。因其中提到 “重用于翼王，不用安、福王”，触犯   了天王大忌，李秀成受到革职处分。但是在朝臣不满情绪的压力下，天王又   不得不恢复了他的职位，派他出外统兵作战，并部分采纳了他的一些改革意   见。       1859年4 月，洪秀全的族弟洪仁玕 （1822—1864）备历艰辛，从香港来   到天京。洪秀全大喜，立即封他为开朝精忠军师顶天扶朝纲干王，总理朝政。   洪仁玕成为太平天国后期的重要领导人之一。洪仁玕就任不久，便向天王提   出了一个带有资本主义色彩的改革纲领—— 《资政新篇》。这个纲领分“用   人察失”、 “风风类”、“法法类”、“刑刑类”四个部分，涉及政治、经   济、文化、外交等方面的问题。       在政治方面，纲领针对天朝当时存在的宗派主义、分散主义现象，提出    “禁朋党之弊”，反对“结盟联党”，要求统一号令，加强中央集权，并强 ②  《石达开致唐友耕书》，《太平天国》，第二册，第760 页。 ① 刘容： 《复曾沅浦中丞书》，《养晦堂文集》，卷6，第35 页。 ②  《李秀成自述》，《太平天国》，第2 册，第795—796 页。
----------------------- Page 55-----------------------

  调 “用人之得其当”。为了清明政治，建议设立带有资产阶级民主色彩的新   闻官、新闻馆。       在经济方面，纲领主张发展近代工业交通，包括兴建铁路、公路，制造   轮船；允许民间雇工开矿，奖励发明创造；鼓励富民投资，兴办银行，发行   纸币等。       在文化方面，纲领力主破除封建迷信和陈规陋俗，提倡办学馆、医院及   跛盲聋院、育婴堂、鳏寡孤独院等社会福利事业，禁庙宇寺观及买卖人口、   溺女婴、贩卖和吸食鸦片。       在外交方面，纲领主张同资本主义国家平等交往，自由通商，交流文化，   但外人不得干涉天朝内政。        《资政新篇》明确提出中国要向西方国家学习，发展资本主义，是一个   以先进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来取代落后的封建生产方式，以模糊的资产阶级   理想来取代农民平均主义理想的改革方案，合乎历史发展的潮流，具有进步   意义。纲领的基本内容得到洪秀全的首肯，并下令镌刻颁行。然而， 《资政   新篇》并未在天朝内部引起广泛的响应，原因是发展资本主义的构想超越了   太平天国农民战争的范围。 《资政新篇》未能反映广大农民所关心的土地问   题，不为多数来自陇亩的将士所接受。此外，险恶多变的战争环境也使它缺   乏实行的客观条件。《资政新篇》并没有给太平天国后期政治带来重大变化。       在整顿内政的同时，太平军向敌人发起一系列攻势，取得了辉煌的战绩。       1858年8 月，根据洪秀全的诏旨，陈玉成、李秀成在安徽枞阳镇 （今枞   阳县）会集诸将召开军事会议，制定了合力击破清江北大营的作战方针。会   后，陈玉成率部从鄂、皖边界东进，与李秀成部会师于滁州乌衣镇，合击江   北大营德兴阿、胜保军，歼敌4000 余人。继而陈、李军又击败江南大营的援   兵，乘胜攻打浦口，歼敌万余人，彻底打垮了江北大营，解除了天京北面的   威胁。洪秀全把江浦改为天浦省，设官安民，练兵办饷，以拱卫天京。       当太平军全力破除江北大营时，湘军李续宾部从九江进犯安徽，连陷太   湖、桐城、舒城，前锋直抵庐州南部要冲三河镇。洪秀全急令陈玉成、李秀   成率兵回援。太平军采取迂回包抄战术，把湘军合围于三河，并于 11 月 14   日发起猛烈攻击。经数日激战，湘军6000余人全部被歼，统帅李续宾自杀，   曾国藩之弟曾国华被击毙，太平军获全胜。三河大捷重创湘军，震动全局。   敌酋胡林翼哀叹：“三河败溃之后，元气尽伤，四年纠合之精锐，复于一旦。”   ①       三河之战后，太平军士气大振，接连收复舒城、桐城等失地，解除了安   庆之围。李世贤在皖南也大败清军邓绍良部，扭转了不利的局势。在江西，   杨辅清于 1858年 12月攻占景德镇，收复多处失地。由于天朝将士的浴血奋   战，天京上游的局势暂时得到稳定。  1859 年下半年，陈玉成、李秀成以战   功卓著，分别被封为英王和忠王。       清朝江北大营被击破，但江南大营仍然直接威胁着天京。1859年底，和   春、张国梁指挥江南大营清军加固防御阵地，与太平军对抗。 1860 年 1月，   洪仁玕与李秀成商定 “围魏救赵”的作战方案，奇袭杭州，以解天京之围。   李秀成依计出兵，于 3 月19 日攻占杭州，迫使和春派张玉良带兵出援。李秀   成见诱敌分兵的目的达到，主动撤兵，回师天京。4 月，李部与陈玉成、杨 ① 胡林翼： 《复胜克斋钦使》，《胡文忠公全集》，卷61，第 17 页。
----------------------- Page 56-----------------------

  辅清、李世贤、刘官芳等军合围江南大营。4 月28 日，大战开始。城内外的   太平军密切配合，全力猛攻，战斗激烈。至5 月5 日，太平军突破敌军所筑   长壕，横扫敌军营垒50 余座。江南大营土崩瓦解。和春狼狈出逃，于苏州浒   墅关畏罪自杀，张国梁逃到丹阳，落水身亡。       太平军统帅部在二破江南大营后，商议新的战略部署。鉴于湘军对安庆   的围攻，陈玉成主张增援安庆，解皖省之危；洪仁玕和李秀成则提出先东征   苏、常，后西进援皖取鄂的战略方案。天王洪秀全批准了后者，否决了前者，   决定先由李秀成率军夺取江南富庶地区，然后回师与湘军争夺上游。  1860   年5 月25 日，李秀成率数万大军从天京出发，直取常州、无锡，势如破竹。   6 月，相继攻下苏州、嘉兴、江阴、昆山、太仓、嘉定等地。7 月初，夺取松   江，逼近上海，开辟了苏南根据地。太平天国遂以苏州为首府，建立苏福省，   鼓励发展生产和贸易，使之成为太平天国后期的战略要区。另一支太平军在   陈玉成的指挥下，经宜兴入浙江，逼近杭州。       太平军东征，江南震动。麕集于上海的东南官僚、地主、买办在惊恐之   余，急忙筹划上海的防守事宜。由于缺少兵力，他们不惜与外国侵略者勾结，   策划所谓 “联防”。1860年6 月，由苏松太道吴煦和候补道杨坊出资，雇佣   美国流氓华尔招募在上海的外国亡命之徒200 多人，组建“洋枪队”，以“保   卫”上海地区。7 月初，“洋枪队”配合清军进犯松江，8 月再犯青浦，均遭   太平军英勇还击，大败而归。太平军收复松江后，乘胜进兵上海。由于对外   国侵略者的本质缺乏认识，李秀成曾致函各国公使，希望他们保持中立，不   要帮助清军，想与 “洋兄弟”达成谅解。但英法联军置之不理，猛烈向太平   军开火。这时传来清军围攻嘉兴的消息，李秀成只好从上海退兵，驰援嘉兴。       在天京事变后的数年间，经过广大军民的努力奋斗，太平天国充实了领   导核心，整饬了内部秩序，在军事上成功地发动了一系列攻势，不仅收复了   因内讧而失去的大片地区，还开辟了新的根据地。所有这些成绩，都使处于   衰落总趋势中的太平天国出现了短暂的 “中兴”局面。                              三 太平天国的败亡       安庆是天京上游最后一道屏障，处于联结太平天国和皖北捻军的要冲。   因此，太平天国和清朝方面都把安庆视为各自争夺的目标。1861年，双方在   这里进行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战略决战。       三河大败后，湘军一度退出皖北战场。曾国藩根据以往作战失利的教训，                                                ①   调整了军事部署，提出“先剪枝叶，并捣老巢”的战略方针，即先夺取安庆、   庐州等天京外围城市，最后攻打天京。他把夺取安庆看作实施这一战略方针   的关键所在，说：“自古平江南之贼，必踞上游之势，建瓴而下，乃能成功。……   欲复金陵，北岸则须先克安庆、和州，南岸则须先克池州、芜湖，庶得以上   制下之势。……安庆一军目前关系淮南之全局，将来即为克复金陵张本。”①   1860 年春，曾国藩趁太平军东征之际，指挥湘军分三路                               围攻安庆，设大   营于皖南祁门。这一作战方针抓住了战争全局的关键问题，使湘军取得了战   略决战的主动权。 ① 曾国藩： 《遵旨会筹规剿皖逆折》，《曾国藩全集》，奏稿二，第1025 页。 ① 曾国藩： 《苏常无锡失陷通筹全局并办理大概情形折》，《曾国藩全集》，奏稿二，第1145—1146 页。
----------------------- Page 57-----------------------

      太平军统帅部同样高度重视安庆在战略上的重要地位。洪仁玕指出：“长   江者，古号为长蛇，湖北为头，安省为中，而江南为 尾。今湖北未得，倘安                                           ②   徽有失，则蛇既中折，其尾虽生不久。” 1860 年 9 月，安庆形势紧急，陈   玉成到苏州与李秀成计议，决定分南北两路援皖，于次年3 月在武汉会师，   直捣湘军老巢，达到解安庆之围的目的。陈玉成部在9 月底渡长江西进，欲   解安庆之围，未成，转由桐城、霍山入湖北，于 1861年3 月攻克距武汉仅百   里之遥的黄州。当时清军主力都被调去攻打安庆，武昌守备空虚，一片惊慌。   然而，英国参赞巴夏礼从汉口赶到黄州会见陈玉成，以维护英国商务为由阻   止太平军进攻武汉。由于外国侵略者的干涉，加之李秀成部尚未赶到，陈玉   成被迫放弃了对武昌的军事行动，独自率师回救安庆。李秀成则行动迟缓，   1860年 11月始从芜湖出师，  12 月进抵黟县，在祁门与湘军接战，仅受小   挫，即撤出战斗，绕道经浙江转入江西、湖北，迟至次年 6 月才到达武昌县    （今湖北鄂城县）。此时，陈玉成部虽已撤走，但赖文光部仍驻守黄州，如   果李秀成与赖联络，南北夹击，夺取武汉仍有可能。然而李秀成把经营江浙   看得比援救安庆更重要，竟放弃进攻武汉，于 7 月从湖北撤军。太平军西征   武汉的计划至此未能实现。曾国藩遂集中兵力猛攻安庆。陈玉成等虽全力援   救，但终因兵力不足而失败。1861年 9 月 5 日，湘军用炸药轰倒北门城墙，   安庆陷落。守将叶芸来等 1万多人全部战死。安庆失守使天京失去了重要屏   障，直接暴露在湘军的攻击矛头之下，岌岌可危。       陈玉成虽然在安庆会战中损失了大量精锐部队，但他随即广招人马，图   谋恢复。 1862 年2 月，他派部将陈得才、赖文光等率部配合捻军进军河南，   自己在庐州策应。后湘军围攻庐州，陈玉成援绝城危，向北突围，逃到寿州，   不幸被反复无常的团练首领苗沛霖诱捕，解至颖州清军胜保大营。在敌人的   威胁利诱面前，陈玉成大义凛然，坚贞不屈，痛斥敌人的卑鄙无耻，表现出   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  1862 年6 月4 日，陈玉成就义于河南延津，年仅26   岁。陈玉成是太平天国后期最优秀的青年统帅，他的牺牲使天朝大厦一半倾   圯。当陈玉成在安徽苦斗的同时，李秀成进军浙江，并于 1861 年 12 月 29   日攻破杭州，巡抚王有龄自杀。不久浙江大部分地区尽被太平军攻占。然而，   太平军在苏浙战场上的进展不足以抵销因安庆失守而造成的损失，无法改变   军事上的被动局面。       太平天国后期，尽管一度整饬朝政，但始终未能阻止腐化现象的蔓延和   内部危机的恶化。洪秀全意志衰退，深居简出，终日沉溺于宗教迷信之中，   信天不信人，信宗亲不信将帅。他所重用者除其长兄、次兄外，还有外甥幼   西王萧有和、女婿钟万信、黄栋梁、黄文胜及洪仁玕。除洪仁玕外，其他宗   亲既无才情，又无谋略，把天朝后期朝政搞得乌烟瘴气。陈玉成、李秀成诸   将对此深表不满，曾多次直言具奏，但均被洪秀全拒绝。天朝官制在后期更   加紊乱，滥设官爵，滥封诸王，愈演愈烈。先在王爵之下设义、安、福、燕、   豫、侯六等爵位，后又在王爵之下、六爵之上增添了天将、朝将、神将、主   将、佐将等官阶。进入60 年代后洪秀全大封诸王，到太平天国败亡前，封王   多达2700 余人。其结果使太平天国内部的宗派主义、分散主义恶性膨胀。诸   将拥兵自重， 各自为政，不顾大局，甚至在重大军事行动上也不配合。此外   许多将帅广蓄财货，安富尊荣。李秀成在天京、苏州均建有豪华府第。每逢 ②  《洪仁玕自述》，《太平天国》，第2 册，第 852 页。
----------------------- Page 58-----------------------

  生日，他都要大事铺张，接收礼物。1862年常州守将钱桂仁以祝寿为名，聚   敛民间黄金，打成金狮、金凤各一对，献给忠王。太平天国领导人的这种作   风在广大官兵中产生了恶劣影响，中下级军官纷纷效尤，奢糜之风日炽。由   是太平军纪律废弛，贪污、行贿、赌博、吸鸦片等恶行在军中蔓延，极大地   削弱了战斗力。太平天国昭王黄文英谈到天朝后期政治时说： “到后来就乱   了，由广东跟出来的都封王，本家亲戚也都封王，捐钱粮的也都封王，竟有   2700 多王。……天朝的事越做越坏。”①       太平天国开辟苏浙地区，建立政权，恢复秩序，发展经济，取得了可观   的成绩，对于支持后期局势起到重要作用，但也存在着严重问题。如实行招   抚政策固然给太平天国带来一些实际利益，却使不少异己分子控制了地方政   权。清朝寿州知州熊万荃、侯补道李文炳被 “招抚”后，李秀成都委以重任，   分别让他们主管苏州、昆山政务。而他们则与地主分子徐佩瑗及钱桂仁、骆   国忠等沆瀣一气，组成阴谋集团，策划在苏州发动叛乱。乡官成分更形驳杂，   相当一部分由地主士绅充任，有的与盗匪、团练串通，鱼肉乡民，为害一方。   在经济上，苏浙太平天国当局仍旧实行 “照旧交粮纳税”的政策，承认过去   的地主土地所有制，通过地主领凭收租、设局收租和 “着佃交粮”等方式向   农民收取租税。各地不断发生抗租斗争，不满的民众甚至捣毁收租局，杀死   催租派捐的师帅、旅帅。每逢事发，当地乡官往往带兵弹压。太平天国统治   地区内阶级矛盾十分尖锐，政局极不稳固。       攻占安庆后，曾国藩实现了其战略部署的关键性一步，立即筹划天京会   战。他分兵三路对太平天国实行战略围攻：派曾国荃攻天京，派左宗棠图浙   江，派李鸿章取苏南。围攻重点是天京，浙江和苏南是牵制战场。       1862 年 5 月，曾国荃率湘军自安庆沿江东下直抵天京，在雨花台扎营。   彭玉麟所部水师泊护城河口，保护水上交通，湘军3 万余众兵临城下，再次   对天京构成威胁。洪秀全急令李秀成驰援。6、7 月间，李秀成在苏州召开军   事会议，决定调动大军援救天京。10至 11月间，李秀成指挥10余万太平军   在天京外围同湘军大战44 天，虽然重创敌军，击伤曾国荃，但是终未击破湘   军的包围。11月底，太平军久战无功，士气低落，加之后援不继，被迫撤出   战斗。为了挽回败局，洪秀全命令李秀成渡江执行 “进北攻南”的计划，目   的是要联合活动在湖北、河南一带的赖文光、陈得才部，攻湘军后方，迫使   曾国荃回援，以解天京之围。但曾国藩不为所动，令皖北守军固守顽抗，并   推行坚壁清野政策，使太平军处处碰壁，无以立足。1863年6 月，湘军攻陷   雨花台。洪秀全召李秀成回师救援。渡长江时，恰逢江水猛涨，太平军又遭   湘军水师截杀，损失惨重。       在苏南战场，英人戈登率领的“常胜军”和李鸿章的淮军协同作战。1863   年 1月，太平军常熟守将骆国忠叛降。之后，清军连陷太仓、昆山，包围了   苏州。在主将谭绍光的率领下，苏州军民作了顽强的抵抗。同年 12月叛徒郜   永宽等刺杀了谭绍光，开城降敌，苏州失守。1864年5 月，双方在常州展开   激战，11 日，常州陷落。至此，天京失去了东南的最后一道屏障，太平天国   的苏南战场宣告解体。       湘军左宗棠部于 1862年初由皖赣边境入浙，联合清军其他各部及“常捷   军”攻打李世贤部。1862年5 月，清军在英法军队的支援下攻占宁波。清军 ①  《黄文英自述》，《太平天国》，第2 册，第 857—858 页。
----------------------- Page 59-----------------------

  及外国侵略者的联合进攻遭到太平军的有力回击。常胜军统领华尔、常捷军   统领勒伯勒东及其继任者达尔第福等，均在战斗中被击毙。但这未能挽回太   平军的败局。1864年3 月，被清军包围的杭州粮尽援绝，守将陈炳文被迫撤   出，杭州陷落。太平军浙江战场全线崩溃。        由于江浙战场的溃败，曾国荃部湘军围攻日紧，天京内缺粮草，外无救   兵，危在旦夕。1863 年 12 月，李秀成从苏南前线赶回天京，向洪秀全提出    “让城别走”的建议。在当时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   是洪秀全坚持固守孤城，拒不突围，并斥责李秀成说： “朕奉上帝圣旨、天   兄耶稣圣旨下凡，作天下万国独一真主，何惧之有？……朕铁统江山，尔不                                                                   ①   扶，有人扶。尔说无兵，朕之天兵，多过于水，何惧曾妖者乎？” 1864年6   月3 日，洪秀全病逝。天朝群臣拥幼天王洪天贵福登基，以定人心。7 月19   日，湘军从地道轰塌地堡城附近城墙20 余丈，攻入城内。天京守军与敌人短   兵相接，展开血战，绝大部分壮烈牺牲。湘军入城后，劫掠奸淫，无恶不作，   为掩盖抢劫丑行，竟纵火焚烧。昔日繁华的东南名城变成一片废墟。       城破当晚，李秀成保护幼天王逃出天京，并把自己的坐骑让与幼主，后   与幼天王失散，被清军俘获。在囚禁期间，他写下长达数万言的供词。这份   供词既保存了太平天国的许多史实，总结了经验教训，又充满了谀词，提出   了 “招降十要”，以取悦于曾氏兄弟。这无疑成为他一生中的污点。曾国藩   取得李秀成供词后，对内容作了删改，委人誊写上报清廷，并在8 月7 日擅   自将李秀成处死。       幼天王突围到安徽广德，与洪仁玕会合，转战湖州一带。10月在江西石   城遭清军袭击，洪仁玕、幼天王先后被俘，遇害。洪仁玕临刑前慷慨吟诗：    “我国祚虽斩，有日必复生”，满怀对天朝事业的坚定信念，从容就义。       天京失陷，是太平天国失败的标志。但其时在大江南北仍然有数十万太   平军余部和捻军，继续坚持反清斗争。       在长江以南，李世贤部于 1864年 7 月从江西经广东入福建，占漳州为根   据地。在清军的攻击下，太平军寡不敌众，撤出漳州。李世贤投奔康王汪海   洋，不幸被害。1866年2 月，汪海洋重伤牺牲。诸将推举偕王谭体元为首领，   退走黄沙嶂。谭督后队掩护撤退，中弹受伤，怒马跳崖自尽。余部被湘军全   歼。       长江以北的太平军和捻军有相互合作的传统。捻军首领张洛行被洪秀全   封为沃王，其他将领也多受太平天国的封号。1862年陈玉成曾派陈得才、赖   文光等会同捻军，远征西北。天京危急时，西北太平军回师援救，转战于鄂   皖之间。1864 年 11 月，陈得才兵败自杀，赖文光收领太平军余部及捻军任   化邦、张宗禹等部数万人，按照太平军的兵制编练捻军，提高了战斗力。次   年5 月，在山东菏泽痛歼清军，击毙清军统帅僧格林沁。清廷急调曾国藩为   钦差大臣，督办剿捻事宜。随后，捻军以灵活机动的战术，多次重创清军，   使曾国藩剿捻计划一筹莫展。清政府不得不改令李鸿章接替曾国藩为剿捻统   帅。1866年 10月，捻军在河南许州分兵两支：一支由赖文光、任化邦率领，   在中原地区活动，称为东捻军；一支由张宗禹率领，进军西北，称为西捻军。   东捻军曾大败淮军，但在 1867年 12月被淮军包围于山东寿光，大部战死。   赖文光突围入江苏，行至扬州东北湾头瓦窑铺遭袭击被俘，于 1868 年 1 月 ①  《李秀成自述》，《太平天国》，第2 册，第 827 页。